中国可持续发展出路
中国可持续发展的出路在于:在思想观念层面,进一步提高对可持续发展重要性的认识;在
政策层面,协调各利益主体的利益,变革财税制度,完善产权制度,激励节约型社会建设;在企业层面促进清洁生产,发展循环经济,让经济与环境由仇家变亲家;在社会层面,激励各利益主体共同行动。
1. 进一步提高对可持续发展重要性的认识
可持续发展是发展观念的大变革,是一场攻坚战。从某种意义上说,它比贫穷
问题更重要。贫穷问题可以解决,只是迟早而已。如珠江三角洲被极端污染了,城市就变成死城,后代无法生存;水源地被污染了,500年以后也难以修复,更不说修复成本。
对可持续发展的认识,应该提高到当年对改革开放,对计划经济转变为
市场经济那样的高度,用同样的力度,强力推进整体性变革,包括观念、制度安排、生活方式、文化的转变。
2. 改革财税制度,完善资源产权体制
制定更加理性的财政、税收、投资、价格、外贸等政策,形成有利于资源节约和循环利用的激励政策和约束机制。调整和落实投资政策,加大对循环经济发展和资源节约型社会建设的支持。通过价格杠杆,促进
节能、节水、节材和资源综合利用工作的开展。通过财税制度的合理安排,避免产业结构趋同。目前全国普遍存在以县域为单位,不惜代价争上工业,提高本级政府财政收入的现象。各地产业结构严重趋同。这种现象甚至出现在水源保护区,与我国现有的不合理的财税制度有极大关系。
2005年广东最重要的爆炸性新闻之一是兴宁煤矿矿难事件。但现实中远何止兴宁煤矿。问题的核心根源在于暴利。暴利的根源在于资源产权体制不完善,影响市场对资源配置基础作用的发挥。矿产品的不完全成本,激发“煤老板”谋取暴利。无偿或低价占有国有矿业权,容易带来资源的浪费、资源使用效率低下。据测算,中国共生、伴生矿的利用率只有20%左右,矿产总回收率只有30%,乡镇煤矿煤炭资源回采率仅为10%,远低于国外先进水平。
水权也是这样。为什么目前水源地保护推行这么困难,阻力这么大。就是没有很好地解决水权、排污权的具体归属和权益问题,或名誉上说是国有的,但常给部分人空用了。现在的企业只要取得了开采权,造成了污染就也可以不用怎么管了,形成企业成本的外部化和私人成本的社会化。这一套机制是不可持续的恶性循环机制。只有实现资源较合理的有偿使用,才能从根本上遏制对资源的破坏式开采或过度开采。
3. 实施清洁生产,发展循环经济,让经济与环境由仇家变亲家
清洁生产充分体现环境效益和经济效益双赢的理念。它要求在生产过程、产品和服务中坚持不懈地应用综合性、预防性的环境策略,以增加生态效率,减少对人类和环境的风险。对于生产过程,要求节约原材料、水和能源,淘汰有毒原材料,从源头到全过程减少废弃物的排放量和毒性。对于产品,致力于减少产品在其全生命周期中对环境、安全和健康等的不利的影响。国家出台有《清洁生产促进法》,但对大部分企业没有强制性。广东现有清洁生产企业占规模企业的比例太少。
在循环经济领域,日本、德国做得很好。它们成功的都是从废物经济开始。废物经济涉及废品的流通——逆向物流。如果政府来做它,管理成本太高。但可以出台一些鼓励政策,让它产业化,提高实际效果。
4. 促进各方共同参与
谁来推进可持续发展事业?政府?企业?NGO?媒体?精英?公民?由于多方面的原因,可持续发展在中国主要是靠政府推动,国民参与一直显得被动,甚至觉得可持续发展离自己太远,出不上力。
推荐国民去看电影《后天》。影片场景震撼得让人恐惧。虽然虚构的事情发生在美国,但影片讨论的是全球变暖,让人感觉到可持续发展问题就在我们身边。
北京“地球村”在可持续发展方面做出了卓有成效的努力。这是NGO的独特作用。可持续发展要求面向全体公民提供公共产品、公共服务,这些是政府的基本责任和主要使命。目前中国社会的基本矛盾,正在于公共产品供给不能满足公共需求。如果说市场是第一次分配,主要侧重功利和效率;政府提供的基础性公共产品属于第二次分配,主要侧重平等以补救市场失灵。那么,市场和政府的双重失灵后,怎么办?那就只能进行第三次分配,让它填补第一次、第二次分配的死角。NGO是第三次分配的重要力量。此外,一部分事情完全靠政府,管理成本往往太高,企业又太功利,靠社会力量或NGO提供的个性化、竞争性的公共产品,是一种好的选择。可持续发展需要政府、企业、NGO、媒体、精英、公民的共同参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