碳
市场和
碳交易,是依托于政治体制和能源治理体制改革而生的
减排工具。碳对中国带来最大的红利,是通过一个可比性全球统一的数字,打破不同部门间决策的旋转门——这是
碳市场未来最大的
政策红利所在。
以往,发电企业的经营就是进行标准化产品的生产与销售,用户也相对唯一;未来,配额将作为发电企业与地方政府合作的“筹码”,通过碳预算、
碳资产管理等手段建立碳治理体系,帮助地方政府实现“双碳”目标。如果企业能够帮地方政府解决排放空间的
问题,换来的收益将不仅仅是
碳配额变现的收益;发电企业的身份也随着绿色的数字化,数字的资产化,资产的证券化,以及产业链的贯通发生重大转变。
一方面,碳市场与碳交易作为碳资产运营管理的一种工具,需要与企业自身所在区域内未来的能源项目和项目排碳空间相结合,并进行通盘考虑,梳理出企业在区域内的排放源和负碳技术,帮助地方实现碳达峰和
碳中和——这是企业掌握主动性的重要切入点。另一方面,碳配额是企业未来在碳市场中的压舱石,既可以通过金融方式获利,也可以通过
碳排放的空间换来新的项目。其中,通过搭建平台对地区碳排放与配额进行整合,将成为企业占据主动,实现从“卖碳翁”到“管碳公”转型的关键。
此外,碳作为由政府认定的
第三方信用,在开展
节能服务等综合能源服务时,
碳减排量将成为合同要素中重要的认定标的物之一,对履约双方进行约束;实现以“碳”为媒介,消除综合能源服务中信用不对等的问题。同时,碳与综合能源服务是天然的盟友,发电企业可以通过多能互补的技术优势和融资成本低的资金优势,提供与碳减排相关的整套解决方案,实现综合能源服务更大维度上的业务延伸。
目前,我国的碳市场与国际碳市场最大的不同在于配额分发的总量设置。当前我国的碳市场总量,是自下而上根据纳入碳交易试点企业的排放量加总进行设置。已运行多年的欧洲的碳市场,则是根据国家既定的碳排放总量和下降的比率,进行“有总量”的交易,因此,它是有对手盘的,碳价也是根据供需波动的。未来我国的碳市场一旦进行了总量设置之后,会跟各省的排放空间挂钩,碳配额的稀缺性也会随之显现。因此,现在没有交易对手方,并不代表未来没有对手方,企业未必急于进行碳配额的变现。
同时,对于企业来说,碳交易本身要与企业不同的文化、主营业务和管理机制进行匹配。随着未来碳市场总量的确定,按照我国的治理体系,企业的发展空间和客户空间很大程度是与各省的减排考核目标相“绑定”。现在,无论是直接或间接相关的企业都在积极布局涉碳业务。对于企业,特别是发电企业来说,要围绕着发展过程中的潜在客户,以及客户的潜在需求,把企业自身的发展融入到国家、地方的减排过程中去,并把握好短期、中期、长期的发展节点,进行人才架构的重建。
事实上,无论是碳减排还是碳交易,都是政策目标带来的需求,其一定是遵循先TO G,再TO B或TO C的过程。因此,制度和思维方式的创新在实现“双碳”目标的过程中尤为重要。
在制度层面,首先需要进行碳预算制的创新。目前即将实施的碳排放评价体系还不足以覆盖碳排放的周期管理,急需通过建立从前期到中期,再到后期的全生命周期碳预算体系,让企业清楚排放值、替代值和后续预期。其次,制定统一的排放单位——“标碳”。通过模型和
方法学制定的统一排放单位,可以有效将绿色
电力进行区分,凸显绿电的隐性价值,适应未来地方“绿色招商”的需求。
在履约层面,可通过“飞地”联合履约模式创新,在不同地区间实现碳排放总量的统筹管理。一方面,企业在其中可通过碳资产管理等手段获利,另一方面,也可以帮助国家降低不同地区间的碳减排成本。最后,在交易手段和形式创新方面,借助互联网平台思维,通过在地方打造“碳工场”和“碳超市”,为用户提供与碳相关的多种服务和一揽子服务清单,逐步实现碳圈的平台经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