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国外的经验来看,比如欧洲,尤其是德国的能源转型有什么经验和教训值得我们关注?
李俊峰:德国人做事情是非常有板有眼的。既有一个激进的目标,又有比较坚实的实施路线图。比如德国提出到 2050 年
碳中和之前,已经提出了 2050 年 100% 的可再生能源的能源转型方案,制定了详细退煤路线图和时间表。
在俄乌冲突爆发之后,德国人推动欧盟很快达成了欧盟再电气化法案(Repower EU),加速摆脱对化石能源的依赖的进程。
我们经常有一个明确的目标,但切实的措施讨论得比较少,比如 2009 年国家就提出了非化石能源占比 15% 的要求,但是详细的措施并不多。现在中国也在学习德国的经验。比方现在不仅有 2060 年非化石能源消费占比 80% 的目标,也有了 2030 年非化石能源占比力争达到 25% 的初级目标, 同时 2030 年风电光伏装机要达到 12 亿千瓦。
退煤也是如此,国家提出了努力推动煤炭消费早日达峰之后,又明确了“十四五”期间严控煤炭消费,“十五五”有显著下降的要求,做出了“增加产能、调控产量、严控消费”等增强煤炭供应韧性和弹性的
政策措施,确保煤炭的有序退出和安全“兜底”。
既有坚定的、明确的目标,又有具体实施措施规划,现在是化石能源,特别是煤炭有序退出、稳定保供和新能源供应的稳定快速增加协同。
实现碳中和需要各个国家共同的努力和合作,这种合作包括技术和机制创新的合作,也包括共同维护产业链稳定和安全。比方说过去欧盟利用化石能源时,可能对俄罗斯石油天然气有过度的依赖,那么他们在发展电动汽车、光伏风电等新能源的时候,也会担心对中国的新能源和储能电池技术也有高度的依赖。
所以全球范围内必须建立政治互信机制,让大家彼此信任,气候变化谈判三十多年的进程告诉大家,彼此讨论、沟通才能形成一致的意见。碳中和是一个全球化的目标,不是一个国家的事情,而是全人类的事情,因此通过沟通,建立起全球所有国家之间,特别是主要经济体之间的政治互信,对全球的能源转型和实现碳中和的目标都非常重要。
投资碳中和技术:从“竞争”到“竞赛”